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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错爱

    时间:2009-12-01 03:51来源: 作者: 点击:
    一、大刀带来一个女人 故事开始于那个漆黑而静谧的夜晚,在刚刚被一个其实不怎么样但自认为很有魅力的女人无缘无故抛弃的纳闷中,大刀闯进了我这个处在繁华都市的单身宿舍。当时,我刚熄灭了第二十支烟,刚扔掉第五或是第六个啤酒罐。 当看起来好像有两个头
     


        一、大刀带来一个女人
        故事开始于那个漆黑而静谧的夜晚,在刚刚被一个其实不怎么样但自认为很有魅力的女人无缘无故抛弃的纳闷中,大刀闯进了我这个处在繁华都市的单身宿舍。当时,我刚熄灭了第二十支烟,刚扔掉第五或是第六个啤酒罐。
        当看起来好像有两个头的大刀神色不是一般慌张地向我走来时,我就深深地感到他肯定不会带来什么好事。
        为了确保大刀体形的正常,我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定睛看了看,他还是只有一个头的,另外一个是站在他身后女人的。那女子有点不同寻常,鲜红的嘴唇、露出乳沟的服装、一股刺鼻的香味,一览无余地显露出她的妖里妖气。我用很有经验的眼光飞快地断定出:1、她已深涉风尘;2、她有点俗气;3、她应该容易搞到手。
        “你来得正好,快来陪我喝酒。”我喷着满口的酒气,又趴回了满是烟灰的桌子上。
        “你怎么喝这么多呀,女朋友都分开好几天了还没缓过劲来。”大刀忙走过来劝道,一边还示意着那女人先坐下。
        “我可没你潇洒,在女人堆里能够如鱼得水,甚至是叱咤风云。”我瞟了那女人一眼,放低了声音,“啥时又换了呀?”
        大刀没说什么,一把把我拉到门外,把嘴凑到我耳朵上说:“这个女人今天晚上住在这里,我有点急事要先回去。”
        “你也带个好些的过来嘛,不要把我这里当垃圾站。”我心不在焉地说。
        “少罗嗦,我没时间给你贫嘴,她今晚可以任你支配,完事后,给她一千块。”他有点不耐烦。
        “你有没有搞错!”我大吼一声,整个大楼好像都在颤抖。
        “你小点声,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原是咱校的校花,一千块对你来说绝对值。”他忙解释道。
        “什么?!” 整个大楼又颤抖了一回。
        “哎呀,怕了你了,帮我照顾好她。”话刚说完,大刀就捂着耳朵慌张地跑掉了。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脑海里又处在另一个纳闷的旋涡中。一向以自私、卑鄙、虚伪著称的花花公子竟带给我一个曾经深深爱慕的校花,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我用被酒精麻醉过百分之八十的大脑迅速地搜索出唯一的可能:他是在放屁,放狗屁!
        我朦朦胧胧地走回来,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我正奇怪自己真的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活生生的一个女人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突然,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接着又停了下来。
        “能不能帮我拿件换洗的衣服或者睡衣。”洗澡间里传来一句甜美而柔和的声音。
        “我靠!没搞错,第一次到男人家里就这么随便。”我心里嘀咕道。
        “听到没有,随便拿点遮体的衣服,但一定要干净的。”声音刚落,洗澡间里又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没办法,我总不忍心把送上门的女人无情地赶到漆黑而寒冷的夜幕里去。
        “你自己随便挑吧。”最终,我还是丢了一堆衣服给她。
        我坐回我的位置,继续端起了未喝完的酒,可是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听起那似乎忽然美妙起来的水声。
        二、大刀是个人物
        “哗啦啦,哗啦啦……”水滴演奏着迷人的音乐,音符里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但在迷朦中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落寞而郁闷的校园生活随之又袭上我的心头。
        面对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我不得不先提及大刀。
        大刀原姓刁名站,他的外号原不叫大刀,而叫刁钻,这主要是由他的品性和型似的姓氏字体造成的。后来又如何改为了大刀,这是后话。
        其实刚进大一那会,他给人的印象还不错。人高马大的他配上时尚的服装,显示出都市男孩的无穷魅力,完全淹没了长得还不是很匀称的五官。再加上常常堆满亲切笑容的圆脸和常常迸出甜言蜜语的厚唇,更显出他非同一般的特质。在农村泥巴里摸爬滚打、从骨子里有种土里土气的我,刚开始对此人便有种莫名的崇敬之情,并且深深感到他应该是个人物。
        果然不出所料,他还真就是个人物,而且还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
        在第一个月里他就深深地表现出来,当时全班的男生刚刚确定了班花,我正和所有感情丰富的男孩一样深深仰慕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女子时,他就不知用什么手段和她好上了。
        从此时开始,我便埋下了对他仇恨的种子,但这并不否认他在我心目中是个人物的形象。他用如此之快的速度搞定班花,可见其能力和实力。
        在第二个月里,我无奈地改变了目标,把范围扩大到系里。不久我就寻觅到了一个,后来才知竟是公认的系花。我正暗暗得意于自己的品位,但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不轨的想法,刁站却已抛弃了班花去接近系花,并很快和系花打得火热了。这次不仅我觉得他是个人物,全系的男生都有此感觉了。
        对他的恨也随着扩张和蔓延,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我看上的他就去与她们打得火热。可我还未来得及把他恨之入骨,还未来得及再扩大范围目标,在第三个月的时候,他又义无返顾地与系花说拜拜,去粘校花了。
        校花叫余莉,长得并算不上国色天香、雍容华贵,但他质朴、清秀、纯洁的特质却让人耳目一新。吸引人的地方还远不止这些,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那面对全校十几个还算得上人物的原子弹般的热情所表现出来的异乎寻常的冷漠。真让人是欲近不能,欲退又不舍,有如曹操的“鸡肋”之痛,让人挠心。
        这对于屡胜屡战的刁站来说,更成为激励他进攻的动力。后来,他竟冒着“杨修之死”的危险似乎功有所成,因为校园里偶尔能报料出他和余莉单独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小道消息。
        他们仍没达到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余莉在公共食堂狠狠扇了他一记响亮耳光的事实足以证明。当时整个食堂几百号人被这一惊人之声足足呆了半分钟之久。更令人叹服的是,他竟仍能笑嘻嘻的,连印有五指印的腮帮子都没捂一下,还镇定自若地说:“我只是让你帮我挠一下脸,怎么搞出这么大声音呀。”
        寂静的校园一下沸腾了起来,全校的男生们像突然得到了校花似的,无不兴奋地拍手称快、奔走相告。正不知用什么办法报复大刀的我更是得意,面对着余莉这么大义凛然的惊人举动,这也更增加了我对她的爱慕之心。
        长期遨游在花丛中的大刀终于碰到了刺,而且还是个大刺。经常藏有莺莺燕燕的校园花丛中再也不见了他的身影。
        我们也都在猜想,以后他不会那么牛了吧,他也应该就此结束花花公子的形象。
        他实实在在地孤家寡人了一个月,也就在这个月里,他把自己改名为大刀。可能是因为在校园的知名度突然大副地提高,也为了保留最后的一点点形象,于是在不完全丢掉不知哪个祖宗流传如此不雅姓氏的情况下,把根深蒂固的外号硬是给改了过来。
        他掩饰得的确很有艺术,既能遮掩字型,还可以用大刀的威武来激励自己。
        果真,他并没有因此而永远低沉下去。在下半个学期,在校内没法混下去的他竟把触角伸到了校外,不久便频频带回不同的女人。
        此时,全校的男生不得不为之折服,没人不承认他在这方面真就是个造诣极深的人物。
        后来,我也没再去关注大刀以及被他糟蹋过的女孩子了,因为余莉的一切足以能深深吸引住我的眼球。不为别的,就只为她对大刀深明大义的拒绝。
        想入非非的我曾经也想尽一切办法去努力尝试一下进攻的乐趣,可我没有大刀的本事,每次的结局比他也好不了哪去,除了换来余莉的屡屡白眼,便再也没得到什么。
        我的大学生活真是一片灰暗。
        三、她果真是校花
        这女人的洗澡速度实在太慢了,我边痛苦地回忆着,边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不自不觉已喝到第八还是第九罐的时候,她还没出来。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愈发朦胧,渐渐使我忘记了内心的痛楚和怨恨;被酒精沸腾了的热血在体内翻滚,莫名地冒出了一种急切的冲动。
        我脑海里胡思乱想着,却没想过我兜里加上银行里的钱还够不够一千块。
        水声终于停了下来,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出奇地安静,接着是门开的声音,我的心揪了起来。
        她穿着我的白衬衫,显得宽宽大大的,像个小连衣裙。她伸展着衬衫遮掩不住的美白长腿,款款向我走来。一撮被水侵湿的长发摇曳在那双忧郁而明亮的眼睛前。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刚才的俗气,清秀、典雅,还有一种特别而熟悉的气质充斥在她的身上,让我意乱神迷,也使我更加确认了此人正是大刀所说的、曾让我深深爱慕的校花。
        “余莉,是…是你吗?”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她没作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走到我面前。
        我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她。
        她也目无表情地看着我,像看一个陌生人或者是观察这个嫖客是不是有爱滋病什么的。
        “真的…真的是你。”我激动地站起来说。
        “想开始就开始吧,天一亮,你给一千块就可以了。”她眨了一下眼睛,好像确定了我还是个过得去的嫖客。
        她的直截了当让我着实一楞。但此时的我没楞多久,简直是稍纵即逝,我就把她一把抱到了床上。
        我是非常讨厌这么直接的女人,这样太没品味了。但在今天,我却无法控制自己,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余莉。
        记得第一次见到脱俗的她时,在我内心深处就有一种非常的企图,能和她上一次床,我宁愿花一万块;当大刀去粘她的时候,很落寞的我又想,能和她上一次床,我花十万块也行;当她使劲地打下大刀一巴掌时,我对此女更加刮目相看,因此又有了更大的企图,我宁愿花上一百万和她好上一夜。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渐渐地淡漠了这件荒唐可笑的遐想,甚至她的模样也让时间的流水冲刷了不少。
        可在今晚,花一千块就可以实现我多年未实现而且已经渐渐淡漠的梦想。这一晚,我似乎得到了从没有过的爽快。
        “醒醒,醒醒。”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打开朦胧的睡眼,映入我眼帘的仍是那个清秀无比的脸庞,不相称的是她又穿回了昨天露骨的衣服。
        “我要走了。”她又说。
        我懵懵懂懂地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慌忙站起来,转过身拿出钱包,但包里竟连一百块都没有。不过还好,楼下就有银行,我拿着卡示意让她等我一下,就慌慌张张地跑下去取钱。
        我把卡里全部的能取的钱&63;&63;900块全取了出来。
        当气喘吁吁的我潇洒地把带有两个一元硬币和五个一角硬币的一千块递给余莉时,从她那抑郁的眼神中流露出非同一般的惊讶和感激。
        “其实你可以过得更好。”她正要说什么,我打断了她,说了这句语重心长的话。
        她低下头,飘逸的长发耷拉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神,那种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最终她还是走了,我没去送她。
        当门“哐”的一声,我的心也随之坠到了无底深渊。我无力地瘫坐到沙发上,突然感到下身黏糊糊的,解开腰带一看,心里大为不解,内裤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我又突然想起刚才是睡在沙发上被她叫醒。
        此时,我顿时明白了一切,原来那美好的感觉竟是南柯一梦。
        我无奈地摇摇头,暗暗地怪自己,酒喝多了真误事。
        四、大刀不告诉我校花的去向
        “叮铃铃……”电话突然在这个宁静的早晨闹起来。
        “味道如何?”大刀单刀直入地问,话筒里传出无比羡慕的语气。
        “你他妈这么眼红,为何还要让给我?是不是玩腻了才丢给我?”一听是大刀,又由于白白丢了一千块,我异常气愤地回答他。
        “怎么能这样想呢,兄…兄弟嘛,好事怎能独享。”他一怔,支支吾吾地说。
        “少来了,那你昨天让我给他一千块什么意思?”我突然想起昨晚他神神秘秘交代的事。
        “没什么,她不值吗,想当初在学校她可是校花呀,难道你对他没动过心?”大刀还在狡辩。
        “大刀,还是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欠了她的钱?”我真的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好。
         “嘿嘿……,其实那天我是有点急事未能享用,但我第一个还是想到了你,可见还是够意思了。哎呀!反正都享受过了,还追根问底干嘛。”大刀有点不耐烦。
        “你是不是又被老婆发现了,或者突然没这么多钱享受?”看来我要提醒一下他了。
        “怎么说都随你了,我还是很羡慕你,你知道我昨晚才在酒吧碰到她,和她聊了很久,她才答应的。”大刀还是没跟我说出真相。
        “她怎么混到这种地步,好歹她还是个大学生嘛。”我缓了一口气,对余莉的惋惜和不解还是胜过对大刀的气愤。
        “世事难料啊,不过她还是那么美艳。”我似乎看到了大刀残涎欲滴的鬼模样。
        “你在哪里遇到的她,怎么才能找到她呢?”我还是有点不愿把那当作南柯一梦。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呀,好了,不和你说,我老婆来了。”他一把挂断了电话,这更展示出了他刁钻的一面,我知道他还想打她的主意。
        “他妈的!”我暗暗地下定决心,绝不能让他得逞。
        在茫茫人海中,我到哪里去找她呢?难道她真的是那种拿了别人钱就马上溜掉的小姐吗?
        她像一个迷,她的美艳,她的高学历,但又如此之深的堕落,万分的不解在脑海里纠缠不休,竟使我无法解脱。
        多少个夜晚彻夜无眠,多少个日子痴痴等待。我越来越怀疑她的突然出现真的是一场梦。
        为了破解这个迷,我先从大刀这个当事人下手,有事没事打他电话或找他喝酒,不适时机地问他余莉的点点滴滴,希望他哪次心情好或者喝醉的时候或者良心发现会透露出一点点消息。但不知撞了哪门子邪,他对此事一直守口如瓶,从不露出半点马脚,白白浪费了我不少的电话费和酒钱。
        他妈的真没办法,还是只能靠自己,我对大刀的恨更加深了。
        我开始想怎么去找她,她应该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工作,去那种地方又一定需要钱。于是我开始拼命攒钱,先是戒烟,后是戒酒,从来没有过的节约行动在我身上发生了。
        我渐渐开始有点节余。有钱的日子,我会毫无顾及地去任何有名气的夜总会潇洒,从没想过明天的生活是否还有保障。闪烁的霓红灯迷乱着双眼,巨大的音响敲打着内心深处的灵魂。在那种昏暗的环境下,穿着很少的时髦女郎不时地穿梭在我的眼前,更加充满了诱惑。再加上酒精的麻醉,我也渐渐地降低了抵抗力,也开始理解男人们为何都如此眷恋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另有目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干些什么。
        没钱的日子,我就在各个繁华的街头到处游荡,像个落魄书生也好,像个孤魂野鬼也罢,反正满脑子幻想着能奇迹般地碰到她。可现实中的我只留下幻想,转眼好几个月过去了,她连个影子都没显露在我面前一下。
        我渐渐没了耐心,我也开始怀疑我可笑而幼稚的行为。
        我失意、我落寞,我时常把酒呆呆地对着苍天长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有一天,我竟感到我的行为是一种白花钱而没尝到腥味的嫖客心理在作怪,这应该是一种失衡的变态心理。
        我的天!我竟被她害成这样。
        五、夜总会里的相遇
        一次月底,又领了久违的工资,百般无聊下,我又忍不住闯进了另一家夜总会。此时我已不能确定是喜欢上了这种环境还是来寻找余莉的。
        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口接一口地灌着啤酒,双眼无神地而又习惯性地向四周搜索着。
        巨大的音响压制着一切,一闪闪的荧光灯让一切都显得迷幻,一对对的男男女女在这迷幻的世界里放纵着自己。
        不时有小姐来搭讪,我都一概冷漠地摇头,像当年的余莉一样,此时我有种虚伪的满足感。就当我沉浸着这种美妙的感觉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幕里,那是大刀。他的出现让我为之一震,我第一感觉就是余莉今晚应该会出现。果不出所料,不一会,她就款款从楼上走下来,径自走向了大刀。
        我恨恨地想:他妈的,算你恨!
        远远地,我看到余莉在大刀面前喝酒调笑,大刀则时而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时而亲密地趴到她的耳旁说着悄悄话。
        突然,原本急切的心一下子平淡了下来,并且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我觉得我真的不该来,对这种女人付出这么多太不值了。还有大刀,新仇旧恨在今天交织起来,使我产生了一种特强的报复欲望。
        我走出喧闹的夜总会,并不是就此退出,而是拿起手机拨打了大刀家的电话,我捏着鼻子说出了夜总会的地址,然后又静静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不出十分钟,一个肥胖的女人跑了进来,接着大刀的耳朵被扭着拖了出去。
        我非常惊讶大刀老婆的速度,但让我更惊讶的是大刀在如此严厉的管教之下,还能有机会出来鬼混。
        我并没有多少的开心,因为余莉又被叫到另外一个客人的桌前,她仍旧陪着别人喝酒调笑。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把最后一大口酒喝完,重重地把酒瓶放到桌上,然后气冲冲地转身要离去。可能是转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桌旁的“黄头发”,“黄头发”连着座位转了几个圈,最终还是倒下了。
        “黄头发”的同伙拦住了我,“黄头发”则爬起来呲牙咧嘴地在我面前满口脏话。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屑地看着他,并捏紧拳头狠狠地打了过去。满嘴鲜血的“黄头发”退了好几步,还是又倒下了。
        他的五六个同伙先是一怔,似乎看到就我一个人,接着便一呼啦地围了上来,对我拳打脚踢,我不顾一切地回应着。
        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我当然是最后的吃亏者,我渐渐支持不住,蜷缩在一个角落只知用双手护住头部。
        他们正打得如火如荼,突然来了几个保安拉开了那一群人,我也突然被一张纤手拉起跑向室外。
        当被推到一辆出租车上时,我才发现旁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余莉,她的打扮和那天晚上一样妖艳。
        我把悲惨的脸扭向车窗外,余莉也没说什么,车静静地开在昏暗而空寂的街上。
        “去哪儿?这可是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打破沉寂。
        “哦,去医院吧。”余莉在旁边说。
        “去江边。”我愣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先送这位小姐回家吧。”
        “你真的没事吗?”余莉异常关切地问,似乎觉得我要跳江自杀。
        “没事,真的没事,我不会那么脆弱的。”
        “如果没事,那我陪你去江边吧。”她温柔地说。
        尽管对她我已没了原来的兴趣,但仍没能抵挡住她的温柔,和大多数男人一样面对着美女时的意志向来都是很柔弱的。
        江风轻悠,习习地吹拂着渐渐安静下来的都市,也多多少少吹掉了我许久以来的郁闷。余莉的秀发随风飘忽,如我的心不定,不知怎的,面对突然出现的她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终,我和她找了张僻静的石椅坐了下来,她挨着我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发出的奇怪香味,还能感觉到她手臂的光滑和冰凉。
        我脱下脏兮兮的外套要给她披上,她也没嫌弃。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她转过身来,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她用一种孩子般的求知眼神看着我,看得我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答。
        她见我没有回答,失望地收回眼神,漠然地望向远方。
        “有些人下贱是为了更好地活着,这可以理解,有些人已经活得很好,但他仍旧是很下贱,这就无法理解了。” 我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她。
        “你的这种说法很新颖,其实我觉得什么样的下贱都不可理解,那终究还是让人看不起,甚至嗤之以鼻。”
        “那你还……”说到一半我就赶紧止住了,对于女孩子终究还是要留点面子。
        “我承认我是真的很贱,我能过得很好,但还是用这种不光彩的方式来赚钱。”她没要那个面子,反而还把我将了一军,“但你知道吗?有很多男人更贱,他们有些甚至是成功人士、社会名流,但他们却厚颜无耻地拿出大把的钱,还低三下四,甚至还要冒着被老婆、记者或是熟人抓的危险来取乐。”
        “可这…这种男人还是很少的嘛。”我支吾着替男人们辩解。
        “很少!你知不知道这里每天接待多少男人?”她提高了嗓门。
        “是嘛,我也不太清楚他们为何老喜欢那种地方?可能是那种诱惑太难抵御了吧。”作为男人的一分子,我感到与她说话越来越累。
        “另外还有不计其数没有条件的男人正对我们虎视眈眈。”
        “是吗?”我挠了挠了头。
        “可你是男人,怎么会不清楚呢?”她的语气有点加重,似乎一定要问个究竟。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些。但从她的口气里我隐约体会到她对男人的不满,在感情上她应该受到过比较大的打击。
        在这个浪漫的夜晚,我不得不提前结束如此美妙的相遇,因为我无法解释男人,尽管我是男人。
        最终我说:“天太晚了,你留个电话给我,我有空再找你吧。”
        “今晚我没地方睡。”她似乎还不想走,用诱惑、或是试探的语气说。
        我内心的热血开始荡漾,脑海里急剧地思考着,她到底什么意思。我愣了半天,最后还是强压住内心的欲火说:“那你把我的钥匙拿回去睡我家,我就睡在这里。”
        她对我的回答很是意外,然而很快被她的莞尔一笑所掩盖。
        “明天晚上,我打你电话,千万别关机。“她要了我的电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呆地站在石椅边,看着她纤纤背影飞快地消失,我的心涌起一江的失落。
        六、咖啡厅的相约
        第二天下午,我早早地下了班,躲在房子里精心地打扮了半天。在大大的镜子面前,我竟第一次感到我还是有几分帅气。
        八点多,电话铃响了,正是她。揪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她把我约到一家地处繁华地段的咖啡厅,真还想不到她竟这么有情调。雅致的布置,清幽的环境,再加上古典音乐轻柔地回荡,中西的结合完美地显露出来,让我这个已经习惯嘈杂又不怎么讲情调的农村出来的都市人差点适应不了。
        她坐在我的对面,今天的打扮让人耳目一新。除去浓装的她,竟一下子变成了清秀典雅的小姑娘,谁能想象昨天的她还是个小姐。
        时空仿佛倒转到了大学时代。面对着以冷艳著称的校花的热情,我心里顿时感到轻飘飘的。
        “喝点什么?”她对我淡淡一笑,轻柔地说,好像在应和着清幽的环境。
        “咖啡厅里当然是喝咖啡。”我赶忙清醒过来,胡乱地回答着,其实平时我是很少喝咖啡的。
        “你习惯喝苦的还是甜的?”她边说着,边抬手示意着服务生过来。
        “应该是甜的好些吧。”我犹豫了一下。
        “与你恰恰相反,我喜欢喝的是苦咖啡。”
        “苦的有什么好喝。”我不解。
        “自然有它的味道。”她稍微顿了一下又说,“其实那天要谢谢你,你救了我的急。”
        “我救过你?”我很是纳闷。
        “你就不记得了吗?你还给了我一千块。”
        原来是那个万分遗憾的晚上,我怎能忘记,只是没有想到正常嫖娼的费用竟成了她救急的钱。
        “是嘛,可是过了好几个月也没见到登门道谢。”我顺水推舟做个好人,故意生气地说。
        “不好意思,可那个漆黑的晚上,我真的没摸清路,后来去问大刀,他怎么也不告诉我。”
        “大刀真是卑鄙!可那天他为什么把你带到我那里?“我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那天,他来到我所在的场,恰巧碰到了我,我很是尴尬,没想到在广州竟会碰到校友。他也很惊奇,对我问长问短,我们便聊了起来。还没说几句,我就接了个电话,原来我的一个姐妹突然得了疾病,急需一大笔钱动手术,没良心的老板只拿出了五百块,我刚好又把钱寄给小弟当学费。我和姐妹们左凑右凑还差一千,这时在一旁的大刀绅士般地站出来说可以帮助我们。当时我非常感动,甚至还有点后悔当年打了他那一巴掌。”
        “可是他没给你,却为何把你丢给我呢?”我问。
        “当时他身上也没这么多现金,就说可以到家里去取,我跟着他就出了夜总会。谁知在回家的路上他却跟我无耻地提出性交易,其实我就是干这一行的,一千块一次算是价钱很高了,我就答应了他。可他在我心里却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你才摸清他的卑鄙嘛,其实他在学校已经暴露无余了。”
        “为了救命,我没多想什么。在他家附近等了近半个小时,他才面红耳赤地出来,他对我说,带我到另外一个地方拿钱,然后才到了你家。”
        “他肯定是被他老婆骂了一顿,不肯借钱给你,这才想到了我。”
        “可你真是太好了,没怎么样就把钱给了我,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好男人。”余莉满脸充满着欣赏。
        “这…这没什么,好歹是校友一场嘛。“我支吾着,满脸的惭愧。其实我和别的男人一样,怎能不想占她便宜。
        她笑了笑,喝了一小口咖啡,稍皱了一下眉,硬咽下去。
        “你怎么喜欢喝苦咖啡呢,很难喝的。”我不懂地问。
        “人生是苦的就喝苦的喽。”她顽皮地撇了一下嘴说。
        “哪有这种逻辑,难道你很苦嘛?”我更不懂了。
        “你应该觉得表面上我一点都不苦,每天晚上不就是陪陪客人,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有时生理上有需要,还有大把的男人可以给我满足。”她漠然地说。
        “我可没这样想。” 我没有想到她竟会如此评价自己,忙解释道。
        “其实我就是这样的,回过头来,我真的不明白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摇着头,表情开始有种异样的激动。
        我一时语塞。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把头扭向窗外。
        我也跟着她向外看去,对面是个娱乐场所,门外站着好几个身着暴露的女子引诱着过往的路人。有一位稍显单纯的靠在门边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正一脸无精打采地望向远方。
        我一时诗兴大发,随口说了一句:“娇女倚门空茫然。“
        她突然转过脸来,用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直到看得脸皮一向很厚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才转过去又看向窗外,托起下巴想了一下,最后竟接了一句:“路人孰知薄纸命。”
        “对得不错呀。”我露出惊奇。
        “只有深有体会才能对得出啊!”她的脸黯淡了下来。
        “你好像在说你自己,你的命很薄吗?”我感到我越来越不理解她了。
        她没有马上回答,淡淡地叹了口气,静静地好像在想些什么。
        清幽的古筝声传来,带给我的却只是压抑。
        半晌,她才开了口:“我给你讲个‘瓶中花’的故事吧。”
        “好啊。”我莫不及待地说,希望她就此能打破抑郁。
        “一个美好的春天,有一株花正孕育着一个含苞欲放的花蕾,然而还没等它开放就被剪刀残忍地剪了下来。但它还算有幸在花市被某个有作为的男人看中,他把它放到一个盛满水的美丽花瓶中。”
        “这朵花还是有点幸运啊!”
        “但你知不知道离开了枝干生命就不会长久呀。它仅用瓶中的一点点水,还是努力地绽放出属于自己的、也是最后的美丽。”
        “哎呀,它真不简单!”
        “而你知道它最后所能得到的什么?”她严肃地问。
        “什么…,什么?”我思忖着,觉得她话中有话。
        “她得到的是快速的枯萎,然后是被无情的遗弃。”余莉顿了一下说,“这就是瓶中花,中看不长久、中看不中用的花。”
        “那个有作为的男人难道舍得吗?”
        “舍得,有舍才有得嘛。”她意味深长地苦笑道。
        “难道你是瓶中花?”我试探着问。
        她又停止了说话,眼眶里开始溢出泪花。
        “可你不像啊,你是大学生,你绝不是摆在那里只让人欣赏的。如果你是花,你应该也是长在野地或在沙漠里,把根深深地扎进土壤里,不怕风吹日晒,坚强地展示自己生命魅力的花。”我好像说错了什么,便滔滔不绝地解释。
        “可我就是,在高中时,我就糊里糊涂跟了社会上的混混,当时竟还很自豪,可以放学后在众目睽睽下被他用摩托车接走。”
        “没有人反对你吗?”
        “有,有很多人,但那种虚荣心的满足让我抗拒不了。”
        “后来呢?”
        “当然很惨,他害得我做人流,最让我受不了他背着我还有几个女人。”
        她的话让我很震惊,我想不通她为何会给我说出作为女人最想隐藏的秘密。我更想象不到,曾经被多少男人追求都不动心的校花竟是在花蕾的时候就被摧人渣摧残过的残花败柳。
        “这也就是在大学时不接受任何人追求的原因。”她似乎看出了我吃惊,进一步解释道。
        “再后来,你没接受过任何人吗?”
        “在临毕业的时候,我还是和一个学建筑的研究生有过一段美好的感情。他出身在一个农村的家庭,长的很普通,但性格温和老实,很可靠的样子。”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我好像有点相似哦。”这句话我可没敢讲出来,只是心里暗暗地想,如果当初她能选我,我肯定能考上研究生,那可就是完全符合标准了。但又一想她这么小都被混混糟蹋过,便才强压住自己荒谬的想法。
        “后来你们怎么又会分手了呢?”
        “他毕业后出了国,我等了他一年,可以说他是为我才回国的,他完全可以留在美国工作。回国后,他很容易地就职于一家外资企业,拿着颇丰的工资,我们很块买了房结了婚,也很块有了小孩。他便不让我做事,从那时起我就真正做了家庭主妇,也真正成了所说的瓶中花。”
        我又一次的震惊,她还有了小孩,面对这个看起来还像小姑娘的校花,我的心很乱。
        她又接着说:“当时我没有想到我竟成了瓶中花,由于他工作所赚的钱足够我们一家用,而我也想这样可以把孩子和丈夫照顾好一点。然而让我想不通的是,在外资企业工作还不到半年的他在家就知道骗我、耍小聪明。在外就知道争权夺利、明争暗斗,更让人伤心的是他竟被董事长的女儿勾引。”
        说到这里,她已经潸然泪下。
        “怎么会这样!你老公终究还是接受传统教育出来的研究生,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呢。”我异常气愤地说。
        “我也很是纳闷,外面的世界怎么这么快就使人变质了。”
        我突然想起这么两句诗:一片痴心愁雨沐,几回春梦傍花魂。以此来表达她的遭遇也许更加贴切。
        当我阴阳顿挫地读出了这两句,她又是一愣,喃喃自语了好几遍,然后一脸不相信地对着我说:“你的文学水平怎么这么高,这两句是你作的吗?”
        “哪里是我作的,好像在一个玫瑰园的走廊里看到的,随口说说而已。”
        “在这个浪漫的地方能和你这么有诗意的人聊天、倾诉,我的心情好多了,我真的有点后悔……。”她叹了一口气,没有把话说完。
        她是后悔她的婚姻还是后悔当年没看上我,我不得而知,空留下一片遐想。
        “有个网络作家好像这样讲过:‘世界上充斥着没有爱情的性,或者没有家庭的爱情。’张楚的歌里也有过这么一句:‘这是一个不谈爱情的季节,恋爱的人,是可耻的。’人们对爱情,好像都失去梦想?”
        她的话深深触动了我这个屡站屡败的败者,我也变得有些黯然。
        “我不愿成为一个时代的古董。“她又说道。
        从她的话中,我好像已经看出,她对爱情已经失去了梦想。
        “你也别太失望,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其实好男人还是有很多的。”她的悲观让人感到不安,她真的需要安慰。
        “你是吗?”
        我一时哑然。
        她毫不留情地盯着我,似乎一定要我回答。
        一向非常谦虚的我最终还是回答了她:“但我可以肯定要比大刀好些。”
        她突然笑了起来,咯咯地笑,笑得很可爱。
        夜色已晚,可窗外的人流仍旧很多,对于这个繁华的都市,其实零点仍不算很晚。
        “天不早了。”我打断了她的笑声。
        “谈兴正浓,为何要走,你每天都要睡这么早吗?”
        “是比较早,今天才刚刚开始嘛。”
        “你回答的那么可爱,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儿吧。”
        七、大刀打断了我的好事
        大街上依旧灯火辉煌,路边的门面大多数还开着,就连一些小摊小贩还坚持着,不愿就此退出夜的舞台。
        余莉轻轻地揽着我的手臂,慢慢地把头也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清香真令人意乱情迷、神魂颠倒。我们已然像一对亲密的情侣,在繁华的大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羡慕的眼球。
        不时缕缕凉风吹在身上,好舒爽啊!今晚的夜色真美好!
        此时我不知怎么了,旁边这个充满爱情灾难的女人竟让我怜爱起来。也许她和我在爱情的荆棘路上同命相连吧。
        “我们到哪里去?”我忙问,虽然这种感觉比较美好,但我觉着这样盲目地走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
        “随你。”她温柔地说。
        我的心又起了一番波澜,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你,没贼胆就是没贼胆,比起大刀真的是差远了。”她把脸转向我,调皮地说。
        “是嘛,大刀在那方面的确让人佩服。”
        “是啊,他的脸皮厚得也让人佩服。”
        我们笑成一团。
        “你来真的吗?”
        “你好幼稚哦。”
        “那跟我回去吧,我那里好久没有女孩子去了。”
        “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好吧,就信你一次,带路。”
        自从没了女人,我的家便很快又回到了狗窝的状态,今天更是,因为刚才用于打扮自己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余莉一进门不仅没抱怨什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还有点兴高采烈。我很是纳闷。
        “你这里的确很久没有女孩子来了,我真的想象不到哪个女人能容忍这么乱的地方。”
        我边慌忙地收拾东西,边恨恨地想:“早知道还不如去宾馆开个房,被这女人搞得晕头转向,把乱七八糟的家都给忘了。”
        “好了,好了,越收拾越乱,你去洗澡吧,我帮你打理。”
        “这么晚就算了吧。”我催促着,我真不想把这美好的夜晚浪费到这方面。
        “我可受不了这样的狗窝。”她摇着头,不紧不慢说。
        我只好乖乖地去冲凉。
        在洗澡间里我用着从没有过的认真和耐心清洗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我渴望着很久没有享受过的美好感觉。
        很快,我穿着睡衣出来了。使我惊讶的是原本乱得不成样子的家竟顿时变成另外一种说不出的整洁。
        “怎么样?还是女人好吧。”她边擦着汗边向我炫耀。
        “好,好,赶紧去冲个凉吧,看把你热的。” 此时,我哪有心情去欣赏。
        “我还是要上次的那件衬衫哦。”说着便走进洗澡间。
        哗啦啦的水声再次响起,对我来讲,依然还是那么的美妙。
        我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强压住自己的兴奋,只希望那水声快点停下来。
        “咚咚咚……”门外突然响起急促敲门声。
        “谁啊?”我不耐烦地叫。
        “咚咚咚……” 敲门声依旧急促,门外并没有其他声音。
        我从门眼里看去,一个又圆又丑而熟悉的头呈现在我眼前,他到来的第一反应仍旧是绝不会带来什么好事。
        此人正是我恨之入骨的大刀。
        我赶紧打开门,想赶快把他赶走,谁知我刚露出个门缝,他就拼命闯了进来,这次带来的不是女人,而是几件破行李。
        “他妈的,我要在这里住几天。女人啊女人,我真受不了了。”还没等问他,大刀就把行李一丢,一屁股坐了下来说。
        “我这里不方便,今天不行。”我小声说道。
        “你这里会不方便?”他边嘀咕着,边环视了房子一下,当注意到“哗哗”的水声时,他顿时领悟到了什么,大声地叫了起来:“原来金屋藏娇,我定要看看长得什么模样,看看你的品位如何?”
        他的大叫声叫停了水声,肯定余莉听到了什么。
        “大刀,我跟你严肃声明,你要是不走,我可要与你绝交了。”我想趁此机会跟这个自私的倒霉鬼做个了断。
        大刀见我说了这话,刚才眉飞色舞的面容竟一下子僵住了。最后,他“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气愤地说:“好,算你恨,重色轻友的家伙,走就走,谁怕谁!”他拿起行李就往外走,刚走两步,他又转过脸来,苦丧着脸说:“借我几十块住宿费好吗?”
        我晕。但为了尽快赶走他,我还是匆忙地掏出一百块丢给他。他好不客气地接了它,但还是不见离去。
        “你难道对她真的有感情吗?”他突然说。
        “你什么意思?”他的话我一时没明白过来。
        “别太当真,真的,风尘女子不要太相信,不要太投入。事过境迁,物事人非,余莉已不是当年的她了。“
        我不知道大刀是怎么晓得洗澡间的女人是余莉的,他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但此时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大刀最终还是在余莉出来之前走了,当我悄悄地刚把门关上,洗澡间的门也开了。
        让我吃惊的是她没有穿我的衬衫,她穿回了刚才的衣服。她一脸的黯然,从沙发上拿起刚才放在上面的包,我这才想起刚才大刀肯定是看到了余莉的包才知道她在这里。
        余莉掏出一沓钱,甩在茶几上。
        “这些钱应该有一千块,还给你。大刀说的对,我是在玩你,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你别听他胡说,这种人的话你还能信吗?”
        “我真的改不了,也谢谢你对我的关爱,可你真的错了。”
        “可我想不通。”我仍旧不解,十分的不解。
        “我对爱情失去了梦想。”
        “可每个人都需要爱情。”
        “你说错了,每个人都需要性,但不一定需要爱情。”
        “不,爱情比性更重要。”
        “你太幼稚了。”她苦笑着摇摇头。
        “你才二十几岁,怎么会有这么恐怖地思想呢。”
        她没说什么,径自走向了门口。
        “你真的要走?”说实在地我真的舍不得她。
        她没有回头,面对着还未开起的门站住了。
        我听到她抽噎的声音。
        “社会把我改变,可此时我已改变不了我自己。”说完,她打开大门,哭着跑了出去。
        我呆呆地愣在那里,心很乱,乱如麻。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大刀的错,还是余莉的错;是我的错,甚至说还是社会的错。反正此时我突然产生个奇怪的想法:他妈的,爱情真烦,我也不想要它了。
        整个夜里,我又是无眠。
        八、我和大刀的对话
        第二天,我睡到了傍晚时分。睡了这么久,仍觉得没怎么清醒,头昏脑涨,浑身没劲,肚子还叽哩咕嘟叫个不停。我懒散地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天就渐渐暗了下来,为了女人,我又浪费了宝贵的一天。
        我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呆呆地望向远方,晚霞已快被黑暗淹没,但天际间还留有一点点红色。残红如血,但依然耀着大地。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黯然地低下了头。在阳台一角的花盆吸引了我的注意,盆里并没有娇艳的花,也没有招展的枝,里面长的是草,讲不出名的杂草。
        我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我只记得原来盆里是棵玫瑰,由于自己照顾不佳,没几天就死了,以后也没再理它。谁知后来竟长出了几棵小草,渐渐占领了整个花盆。
        此刻,我是多希望盆里是花呀,什么花都行,因为我想把它剪下来,放到最漂亮的花瓶里,看它是如何快速地枯萎。
        我的想法很荒谬,但每当想起余莉和她的“瓶中花”,心中便充斥着万分的不解和落寞。
        真正瓶中花的枯萎是因为没了根,没了营养。但生活中 “瓶中花”的枯萎难道也缺少根和营养吗?
        “咚、咚、咚”门被有规律地敲响了三下,打断了我的茫然。
        我懒懒地站起来去开门,心里还想着这是谁那么有素质。
        门开了,一个让我挥之不去的阴影又露了出来。
        “大刀,我求求你别在烦我了好吗。”我有气无力地说,像是在哀求。
        “我…我是想看看你。”大刀有点胆怯地说。
        “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又被老婆赶出来了?那你也不能老是跑到我这里来嘛。”我看到大刀身后的破行李,想必又是到哪里花心被老婆知道了。
        “那个谁还在吗?”
        “她在不在我都不欢迎你。”
        “我知道我打搅了你的好事,但我实在是担心你呀。”
        “少在这里假惺惺,现在好了,她走了,昨天你一走她就走了。”
        “那刚好,我今天可以住进来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没等我同意他就挤了进来,把行李一丢,便在我说话之前又安慰道:“今天我们是难兄难弟,我要好好和你聊聊。”
        “那你去买点酒回来,我冰箱里什么都没了。”我刚好也要发泄发泄自己。
        “好,正和我意。”说着,大刀飞快地跑下楼去。
        不一会,他竟抱了一箱啤酒和一些下酒菜回来。
        看着这么多酒,我苦笑着说:“好,算你知趣,买了这么多,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大刀用门牙利索把酒盖咬开,递给我一瓶。
        我们先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酒精和水强烈冲击着肠胃,似乎也多多少少冲去了一些烦闷。
        “你对余莉为什么那样看?”面对着经常浪迹于花丛中而很少挫败的人,我先发了话。
        “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大刀反将了我一军。
        “说不太清,你说哪个男人能拒绝这么漂亮的女人呢?”我模糊地回答。
        “你想想像这么漂亮的,还是个大学生,他找不到好男人吗?”
        “也许她被人伤了心呢,以至于对整个男人群体都绝望了?”
        “这样啊。”大刀挠了一下头说,“不会吧,这么一棒子全打死。”
        “难道没可能吗?”
        “听起来可笑,怎么可能,好男人还是有很多的嘛,我就不相信她就碰不到一个。”
        “什么是好男人,我算吗?”
        “这…这,好男人应该就是&63;&63;”他还是顿了一下,“嘿嘿”笑着说:“当今社会好男人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
        他竟用有没有贼心贼胆来评价男人,但我还是想知道在这个花花公子的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人,于是便追问:“你还没回答完呢?”
        “真的要我说你呀。”
        “大胆说嘛,不会赶你走的。”
        “大体上讲你还算是吧,不过遇到余莉后,你差一点就不是了。”
        “差一点?”
        “不是吗?如果昨天不被老婆赶到这里,你敢说你没贼胆。”
        我摇着头笑了,大刀也跟着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大刀先停了下来,他高高举起酒瓶,大叫着:“为好男人干杯。”我也高高举起,我们很很地碰了一下,清脆的玻璃声响彻夜空。
        “对于余莉,我还是很多地方想不通啊。”大刀又把正题扯了过来。
        “是吗?那你讲嘛。”
        酒精开始起了作用,我们的话都多了起来。
        “你说她这个大学生,找个像样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她为什么要做风尘女子,作践自己呢?”
        “是啊,如果我是她,如果看破红尘的话,我宁愿去做尼姑。”
        “再则,凭他的条件,找个有钱的或有权的,去做个情妇什么的,也比做个妓女好嘛。”
        “对呀,大刀你分析地有道理,不愧为在女人堆地混了这么久,能想这么深。”
        “唉!那些个蠢女人,说点甜的她就真当蜜了,再说点蜜的,她就以身相许了,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太多了,真没办法呀。”大刀又露出厚颜无耻的面孔。
        “是吗,当年余莉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是打谁的大嘴巴子,现在又是谁被女人赶得无家可归,死赖在别人家里。”我毫不留情地揭他的伤疤又戳他的新痛。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他大笑着说,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人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呀。”我说话已开始不利索了。
        “好,说的对,为了这句真理,干。”
        我们又大口大口地喝着,心里感到无比的畅快。
        “那你说为什么余莉会选择那种生活?”我接着问。
        “所以说她的思想肯定有问题,这也就是我来劝阻你的原因。”大刀说得煞有其事。
        “你难道没打她的主意吗?”
        “这个…,说没打也是骗你的,但我确实没和她来真的。”
        “那你和谁来过真的了,你现任老婆吗?”
        “我真有点受不了你了,你的话太犀利了,你当《焦点访谈》的记者绝对够格了。”
        “少扯别的话题。”
        “哎呀,怕了你了,说实在地我只是想称着年轻风流一下而已,其实也没别的。”刁就是刁,他的品行可能已经和他的姓氏一样改变不了了。
        此时,我也不想再问了,什么都不想再想了,我和大刀频频碰杯,不顾一切地大喝起来。
        我忘记了余莉,忘记了爱情,忘记了郁闷,忘记了烦恼;我也忘记了大刀,忘记了妒忌,忘记了怨恨,忘记了报复。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我们东倒西歪地醉倒在了沙发上。
        九、我再也没见过校花
        我很是奇怪余莉怎么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她依旧是那么的迷人。
        “我找了一份文秘的工作,工资不是很高,但很充实,同事间很和睦,老板人也很好,我很满意我的现在。” 余莉走到我面前,兴高采烈地说。
        我漠然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我以前是太蠢了,不该自暴自弃,不该思想极端,其实生活中好男人还是很多的,你就是一个。”她仍兴致极高地说。
        我不好意思地脸都红了,微笑着听她诉说。
        “我以前做了太多的错事,真是千不该万不该,我今后一定做个好女人,做个真正的女人。”她信誓旦旦地说。
        我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真的行吗,你会原谅我吗,你能接纳我吗?”她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你等一下,我先上个厕所。”我突然这样回答,因为我憋得实在受不了。
        我从沙发上急忙站起来,便边往厕所跑,边兴奋地大叫:“余莉她不做那个了,她找了个正规工作了。”
        当我还没进厕所,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哪里来的她,哪里来的那些话,又是南柯一梦。
        大刀吓得坐了起来,见我没事,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又睡去。
        上完厕所的我看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大刀,心一下子落到了深渊。
        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仍幻想着改变过来的余莉会回来,可日复一日,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再后来,我去原来的那家夜总会去找过她,那里的人都说,她已不在那里干了,也没有人能说出她的去向。我也曾问过大刀她的下落,他也不知,但答应会帮我留意。
        他的话果真算数,不久的一天就打电话过来。
        “我看到余莉了。”他气喘吁吁地说。
        “真的吗,在哪里?”我心莫名紧张起来。
        “当然是在夜总会,当时正和一个年龄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大的老头亲热。”
        “你看清没有?”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千真万确。”大刀坚定地说。
        我手中的电话滑落了下来,话筒在空中剧烈地摇来晃去,任凭大刀在里面叫:“喂、喂、喂,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此时,我唯一的思维就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日子一天天重复着,我麻木地数着日历上飞快变化的数字,可生活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平淡地好像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余莉已离开我很久了,她一直都没有回来过,而我也不想再去找她。
        十、最好没有的结局
        我过起平静而正常的生活,大刀戏剧性地成了我的合伙人,我们开始了我们的实业。大刀没再到处去乱招惹女人,他把对付她们的经验全部用在客户上,把公司的业绩搞的蒸蒸日上。而我也很快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并很快地结了婚。小日子应该还算很美满,特别是儿子的出生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快乐和满足,每天我都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
        时而我还会想到余莉,她还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我难以从脑海里抹去,但时而我还会特别庆幸她的突然离开,否则我哪有现在的幸福。当然还有大刀的改邪归正,不只是因为他对公司的贡献有很大,主要还是因为少女们稀里糊涂变成少妇的几率会有大副降低。
        一天,开完早会后,大刀来到我的办公室,嘻嘻哈哈地跑过来说:“我看我们不富都不可能了。”
        “现在的老板有很多女人,这给你带来了极好发挥余地呀。”我开玩笑地说。
        “但还要谢谢你给我机会啊。”大刀的脸皮还是很厚。
        “说实在地,我还要感谢校花。”
        “感谢她!感谢她什么?”
        “感谢她的消失,并且是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现在才发现你是那么的绝情,那么狠心。”大刀漏出不屑,开始教训起我。
        “我狠心,我绝情,那你怎么不说她放荡,不说她不上进。”我一时无法接受大刀竟然对我如此的评价,不服气地反驳。
        “其实余莉她……”大刀欲言又止,表情怪怪的。
        “怎么了,她不是那种人吗?”我瞪着他,不解地问。
        “唉!”大刀莫名地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接着不紧不慢地说,“也没什么了,你还是忘记她吧,忘记她对大家可能都好。”
        办公室的门“砰”一下关了,大刀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顿时空荡下来的空间让我的心一下子茫然起来。我深深地体会着刚才的对话,觉得大刀似乎在对我隐藏着什么,但一时又想不明白。
        事后我也没再问大刀,因为我不想因为此事改变我幸福生活的轨迹,我的确对现有的状态很满足。
        然而事于愿违,不久后的一天,大刀遗留在我办公室的手机终于打破我平静的内心。
        我怀着好奇的偷窥心态拿起这个多功能的现代化产物,先在他的电话簿浏览,什么阿花、阿玲、阿萍、阿莲,什么老婆一、老婆二、老婆三等等,我知道这都是公司的主要客户,他这样划分评定称呼多少都有些不雅,但只要大刀的女朋友理解,我也只好一笑了之。接着浏览短信息,除了一些粗俗但能上大雅之堂的文字,也没什么。当进入到他的图像管理中却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照片,一个有寺庙背景、身着僧服的清秀女子图像让我呆呆看了很久。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大刀匆匆跑进了来,一把夺过了手机。当他看到那个图像时,急忙不安地关了机,一边还慌忙地解释:“从网上下载的图像,这小妞还不错吧。”
        “你把我当傻瓜,你现在的品位越来越高了,打起尼姑的主意了。”我一边骂着他,一边努力地回想着有点熟悉的面孔。
        “你真的看出来是谁了?”大刀试探着问了一句。
        “怎么是她?难道是她!不可能吧!”大刀这句话点醒了我,我异常震惊地站起来大叫着,并一把夺过手机,再次找到了图像。
        带有点点幽怨的清秀脸孔让我决定了此人正是校花余莉。
        不解、愤怒、惋惜……,反正说不清的很多感觉一下冲进我的胸口,让我差一点窒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年我枉把你当成朋友。”我怒吼着,一把把大刀的手机扔向远方。手机碰到了坚硬的墙壁,发出响亮的声音在紧张的空间里回荡。
        “这的确是她,就是离开你后,她出了家。”半晌,大刀发出怯怯懦懦的声音。
        “当今社会,哪会有人想不开去出家,真是费解。”我不信。
        “这就是你还没有真正了解她,你们走不到一起也是必然。”
        “什么,我不了解她?她为何最后还跟别人鬼混?”
        “这是她让我骗你的。”
        “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让你彻底地忘记她,不然,哪有现在的你。”
        我摇着头瘫坐在椅子上,依然不敢相信大刀的话。
        “我要去找她。”我突然说。
        “你有没搞错,你不要再去扰乱她平静的佛心。另外,当年我也答应了她要保守秘密。”
        “她这又何必。”我惋惜道。
        “正是因为她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让我的内心深处感触颇深,从而下了痛改前非的决定。”
        “这是她对自己以前不洁行为的惩罚吗?”
        “也许是吧。当时我劝了她很久,她执意还是要那样做。”
        “还记得那次她离开后我们喝酒时说的话吗?”
        “你说,你如果是她的话,看破了红尘,你宁愿去当尼姑。”
        “应验了,怎么就应验了。”我苦笑着。
        “看开些吧,你有个美满的家庭和美好的事业,不要让她打破这一切,这也不是她想要的。”大刀安慰着我。
        “大刀,结识你可能是个错,可现在离开你,我应该还是错。”
        “对于余莉,你结识她是个错,当年你放弃她可能也是错,可现在你去找她,一定更是错。”
        “这到底是怎么了?生活中怎么出现了这么多错。”
        大刀没再说什么了,静静地走到墙壁旁拾起摔坏的手机。
        “还能用吗,我哪天陪你一部。”
        “真的坏了,我仅存的校花照片也没了。”
        “坏就坏了吧,让我们大家都安静一下吧,也好让错都不要再发生了。”我强忍着自己心酸而无奈的心,淡淡地对大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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